森林,我们的家园
一个基层务林人的随想
幸福的味道
翁你河专业号 | 2024-2-27

幸福有味,酸甜苦辣,五味杂成,弥久愈酣。尝过试过体验过,就会知道幸福的味道。

儿时的记忆里,一个饭团,几个从火坑中掏出来的烧焦的红薯,一两枝被母亲从猪潲里捞出来的黄豆枝,一把爆炒的小麦,三五颗水果糖,一顿期盼已久的久违的平伙,都是我幸福的味道。

读小学时,母亲用甑子蒸饭。先把大米放到水烧开的大锅里,煮到六七成熟时用勺子舀出来,倒进竹制的筲箕里滤水。然后再把滤好水的夹生饭放进甑子里,蒸到甑子盖上边冒出了一股股热气,米饭就蒸熟了。而我的早餐就是第一道工序中滤过水的夹生饭。母亲刨开筲箕中上面的那一层米饭,从中间舀出一团米饭团,用她那长满老茧的双手,把那饭团捏紧,在钣团上挖个洞放把干辣面伴好的水腌菜,用一张小手帕包好。饭的清香伴着水腌菜的酸辣味,那是我读小学时,母亲特制的美味早餐,是幸福的味道。

秋冬时节,母亲会从厨灶里刨来火子倒在老家堂屋的火坑里。闲时来聊天的人就会围在火坑边烤火。母亲要不要抓一把花生壳、一两个红薯丢进火坑里去。噼哩啪啦,花生壳很快就会被烧爆。我急不可待地伸手从火坑里捡花生,剥开、嚼碎、吞下。等从火坑里刨出红薯,吹吹火灰,稍稍刮点那层烧焦的红薯皮,一股带浓香又有点焦味的香气弥漫在我的鼻孔间。花生的脆香,红薯的焦香,那是母亲给我做的烧烤,是幸福的味道。

星期的时候经常坐在灶边,帮母亲烧火煮猪潲。母亲要不要把从坡上割来的黄豆枝,随手丢几枝到煮猪潲的锅里焖煮。一会儿,从锅里取出,料掉乱七八糟的猪菜叶子,冷却。我就剖开黄豆枝里的那一串串豆荚,一颗颗饱满的黄豆就被送进我垂涎欲滴的嘴里,那黄豆的清香,是艰难生活中母亲给我创意的美食,是幸福的味道。

麦子收割晒干,母亲有时拿出麦粒来炒。麦粒在锅子里飘出一股小麦的清香。我一把一把的把炒煮的小麦放在裤兜里,边玩边抓把小麦放进嘴里,慢慢的咀嚼。那是贫穷时期母亲给我设计的零食,是幸福的味道。

母亲六天赶一次场,或十来天赶一次场。每到母亲去赶场,我总会站在寨子的路口,翘首等待母亲赶场回来。因为母亲回来,总会有水果糖吃。而母亲买回来的水果糖也不过是十来颗,我总是隔三差五的捡一个含在嘴里细细的品。那甜甜的糖果香味在我的口腔里流溢,那是天底里的慈母给子女的母爱,是幸福的味道。

那时的农业生产活动是以组集体为生产单位。我家所在的生产小组有五户人家。挖土、播种、收割等所有生产活动都以小组为单位,然后记工分,年底按工分分红。做农活的空隙,小组里的妇女要不要去田头捞虾捉鱼打平伙。而我最企盼的就是秋收过后的分红,因为分红打平伙就会有肉吃。早起的时候,男人上街买肉,女人留一两个在家煮饭,剩下的到田头捞虾捉鱼。用鱼虾和从田野边打来的各种各样的野菜来煮糟辣子鱼。小孩子们边玩边等,一个个饥肠辘辘垂涎欲滴。等鱼肉煮好,五户人家的老老少少集中一屋,摆起长桌,大家在欢歌笑语中庆祝丰收。小盏几圈,大家有了酒意,男的猜拳划令,女的唱起酒歌,小孩子玩得不亦乐乎。那是那个年代赋予我们特别难忘的生活,是幸福的味道。

多次在姊妹街的一个墙角里,不同的时间,不同的天气,看到一位十五六岁的胖小伙,卷缩在墙角上置身世外地玩手机。行人的脚步,饭馆里人群的喧闹声,已经无法对他造成影响,仿佛他已经超脱于这个人世之外,进入了另一个世界。那方寸之间的手机就是他所有的幸福。

生活越来越好,幸福的味道应该越来越浓。可我发觉现在的人好像不怎么的幸福。不知是他们对幸福的要求太高,还是生活好得使他们麻木。

清代启蒙思想家魏源《默觚下·治篇》有那么几句话,“不幸福,斯无祸;不患得,斯无失;不求荣,斯无辱;不干誉,斯无悔。”

幸福是一种心态,幸福是一种境界。幸福的味道,也就是你对社会生活的物质需求和心理满足,是心态的好坏,境界的高低。

老子《道德经》有言:“五色令人目盲;五音令人耳聋;五味令人口爽;驰骋畋猎,令人心发狂;难得之货,令人行妨。是以圣人为腹不为目,故去彼取此。”就是对幸福观的最好诠释。

物欲横流,内心浮躁,奢望太高,欲望太多,幸福的门坎越高,幸福的指数就会越低,幸福的味道就会越淡。

幸福其实就是生活中人们对衣食住行的追求态度和追求层次。衣能蔽体,食能果腹,居有其所,身体健康,知足常乐,就是幸福的生活,就是幸福最好的味道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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作者: 魏诗硕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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